要不是马奴,只怕我当即便死在那了。
高衙内一计不成,见我带走马奴,便又生一计。
草包似的丑货,许平候一死就想要我的命。
还真是可怜了他那指甲盖大小的脑子,竟能苦心积虑想出这般阴损的招数来。
马车抵达高府门口,我下车时随手扯了马夫的鞭子,带着丫鬟往里头闯。
家丁自然不敢拦我,却只是一路疾行向前通报,直到高衙内嬉皮笑脸出现在我面前。
他似乎料到我会来,油腻地问。
「小酒姐姐,有何事?刚从宫里出来吧,你的小马奴呢?」
我没跟他废话,一鞭子打在他身上。
他肥头大耳,叫得倒是大声。
「你今日若是敢躲一鞭子,我诛你九族。」
高衙内知道我的性子,从小到大他没少挨我的打。
他果真不敢再动,我心里头数着鞭子的数量。
整整二十七下,马奴受了,高衙内就得原封不动还给他。
最后一鞭子打完,我手累了。
高衙内喊得嗓子沙哑,只剩下细碎的哭声。
他的家人这才姗姗来迟,谁都不敢劝。
「我警告你,下回再闹幺蛾子,我真的会杀了你。
「你们高家人,最好也少在我面前晃悠!」
母亲当初嫁进来,是因为爱极了父亲。
父亲不过是个落第的乡生,若非娶到长公主,他们高家哪能有如今的盛况?
可事实证明,泥腿子嫁不得。
一家子的贱种。
母亲没生儿子,他们竟当着母亲的面叫男人睡丫鬟,恶心至极。
我在高家发了大脾气的事,母亲也知道了。
她帮我擦手:「下回叫奴才打,别脏了你的手。」
我噗嗤笑出声,我们母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。
「舅舅还在生气吗?」
母亲笑笑,她伸手摸了摸我额间的碎发。
「没有,你舅舅终归疼你。就连你那马奴,听闻也没出什么事。」
我心中欢喜,忙问何时能放他回来。
「急什么?许平候棺椁明日就要到了,在发丧守灵期间,你真的不能再胡来了。」
母亲扭了扭我的脸,谨慎嘱咐。
许平候的遗体还没进汴京城,百姓们就已经自发地上前为他哭丧了。